在路上,由天津到蕲州

“窗外……远处的村落、黄色绿色的田地……”
十一月十一日,上午10点58分,在天津东站,随着由天津到湖北蕲春的K1124次列车的缓缓起动,我的预计两周的“在路上”的行动便开始了。此行,蕲春是我的第一个目的地,在那里要停留两天,目的是参观蕲州古镇的明代的李时珍墓、南宋的蕲州古城墙,及清代的金陵书院。(附照片三张)
时值近冬,天气微凉,但身体却感十分舒畅。
我的床位是4车厢9号下铺,我的邻居,与我相对的3号的下铺是一个时髦的小青年儿的女子,同乡,天津人,也就20岁吧,大大咧咧的,好像没有太高文化似的。开始我以为她与我一样,也是“孤独旅者”,可不到一分钟我就知道我错了,她仰面躺在她的铺位上,又气又急地喊着在给一个人打电话,而且打到后来竟坐了起来,接着又站了起来,“啊?什么……你刚出门?那怎么办呀?!车就要开了,你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车了!你,你……混蛋!”骂完“混蛋”之后便扑通一声坐在了铺位上哇哇地大哭起来。可立刻戏剧性的高潮就到来了,一个个子高高,英俊魁梧的男子,可也是个小青年儿,从走道上一个跨步就站在了我的同乡的眼前。女子一下子跳了起来,尽管还在哭,可双臂向上,紧紧地搂住了男子的脖子,嘴也死死地咬了上去。男子呢,尽管疼,可最终还是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。
这一对时尚男女的精彩的戏剧情节,让我,及其他的几个乘客,看得真是心惊肉跳,目瞪口呆,赏心悦目。
列车飞速地行进起来,窗外,近处的公路两旁的树木、低矮的房屋,农田里的收秋的农民,以及远处的村落、黄色绿色的田地,或迅速或缓慢地从我们的视力范围内退去,消失,从而使人产生一种流连不舍的情感。
15点13分车到聊城,不由想起我的聊城师范大学的几个好朋友,想起聊城风水孕育而成的《金瓶梅》,同时也自然使我想起我的几篇关于通过“金瓶梅”的历史画卷探讨当时社会、思想等一些问题的论文。现在想到这些论文,实在汗颜,且羞愧难当——没有实践,没有生活,没有历史知识,只通过一部小说作品就大言不惭地论起了几百年前的社会与思想,实在是螳臂“拉”车,不自量力。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——不就是过一过“手稿变铅字”的隐吗!(关于学术,关于研究,活至今,我有着深深的体会,说一千道一万,一句话,决不能从文字到文字,从书本到书本)
车到商丘。
车到阜阳。
……
两个时尚男女自然不甘寂寞,每停一站都要下去走一走,透透空气,顺便也买一下零食、水果,而每次都让我给他们照看一下东西,回来的时候呢,也总是把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拿给我吃。
晚近10点息灯的时候,车进入湖北,很快便可到麻城。
好啊,一觉不到天明,就被列车员叫醒,换票,说再过半小时就到蕲春了,时值4点。
4点33分,车到蕲春。两个时尚男女与我话别,并互道平安。
蕲春地处江南,气温虽比天津高,但凌晨的寒意仍令人不住地有些瑟瑟发抖。
踏上蕲春大地,使我立即想到的不仅是古代的李时珍,还有现代的,被迫害致死的我们的著名文艺评论家胡风。蕲春是这虽古今,却有着同样性格的二人的家乡,我相信在此一定能好好地领略到什么叫耿直,什么叫执着,什么叫刚正不阿。
黑乎乎的站前异常安静,无多人与车,便步行至长途汽车站,急赴古蕲州。
1小时后,入住古城之“喜来登宾馆”。宾馆虽“喜来登”,但不大,价钱甚便宜。放下行李,出门吃早餐——一种用大米轧制而成的“粉儿”,之后便乘一种当地叫“马木”的矮小的电动三轮车直奔李时珍陵园。
关于李时珍,不必细说,在我国早已家喻户晓,妇孺皆知,至今一部《本草纲目》在医学,特别是医药界仍然发挥着不可替代之作用。
李时珍墓在蕲州城东门外15里的雨湖畔,由长短不等的石条砌就,前有明万历年间李时珍的儿子所立的墓碑,及安放在上部及两侧的条石镶框。边有其父母合葬墓。整座墓形式非常简单,却又古朴典雅,令人肃然起敬,既是因人,也是因墓。
为了纪念李时珍这位伟大的医药学家,新中国成立后修葺了墓冢,并建立了“李时珍陵园”。陵园由牌坊、莲池、拱桥、花坛、花圃、李时珍塑像、墓冢、陈列室以及药圃等组成。墓冢前立纪念碑,碑顶即据美术家蒋兆和所画像雕塑的李时珍半身像,底座镌刻着郭沫若题词。纪念碑的两侧各建琉璃瓦顶六角亭一座。陵园两侧为李时珍纪念馆,长廊壁上嵌有《本草图》石刻,陈列馆内附有李时珍生平事迹及所著《本草纲目》的各种版本,以及众多中草药标本。
陵园南依群山,北临湖水,终年轻雾缭绕,景色宜人,尽显人杰地灵之气。
参观毕,于古镇中心惠民饭馆儿用中餐。一鲢鱼丸汤,一米糍吧,都是地方风味,“民间的”。鱼丸鲜嫩,香气扑鼻;糍吧松软,甜润可口。一算账,大吃一惊,仅3元4角,可见此地民风之纯朴。
餐罢,仍“马木”回古镇,休息片刻,便访求古金陵书院——一86岁一老者亲自领我上古城墙,穿过一片老房子,来到该书院面前。金陵书院大小两个院落,前廊后厦,典型的江南老房子,高大却略嫌单薄。
当晚无话。
转天上午,再登古城墙,并游览街区,体察风土人情。中餐用“藕丸”——藕粉包的一种类似北方元宵的团子,冰糖桂花与猪肉韭菜两种馅,一甜一咸,蒸熟,晶莹剔透,粘软润滑,美不胜收。
饭后,乘长途汽车过长江直抵江对岸的黄石。

1

李时珍墓

2

蕲州古城墙

3

金陵书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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